【GGAD】一步之遥
现代架空au 双音乐人设定 不虐请放心食用
我重读了一下罗琳阿姨的访谈，被年轻时简直渣男的GG虐的肝疼，于是有了 一个并不渣的格林德沃
阿不思还在钢琴旁就看清了来人一头耀眼的金发——格林德沃正缓步穿过走廊，尽力对他身边拘谨的，说起话来显得底气不足的纽特维持基本的礼貌，两个人都没有看见他。
“真的很感谢您能来为我们电影制作配乐，格林德沃先生”纽特有些慌乱地说，“呃……不过您不是自己独自承担这一任务，还有……”
”还有谁？“格林德沃皱起眉头，显然对纽特明显底气不足的态度很不满。
“我。”
阿不思从琴凳上站起来，说话时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响亮。
纽特被他吓了一跳，一看见他脸色突然涨红了，表情里透出几分心虚来，由此阿不思判断出格林德沃也并没有收到这一消息。格林德沃把灯打开，屋里明亮了几分，阿不思看清了他皱起的眉头，以及眼底来不及隐藏的十足的惊讶。
“怎么不把灯打开？这屋子里也太暗了。”格林德沃的语气里透漏出几分不悦，阿不思确定那不只是因为灯。
“思考并不需要眼睛。”阿不思答道。
格林德沃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并没对他这多年的习惯做出评论，尽管他早已熟知——如果他还记得的话。
纽特看起来完全被他们熟稔的语气搞糊涂了，但他很明智的什么也没问，丢下几句客套话就转身告辞，离开时的表情让阿不思确信出主意邀请他们两个来的那个人今天要遭殃。
他注视着纽特逐渐远去的背影，转过头来看见格林德沃已经坐下顺手端起了一杯柠檬茶，他的神色有点不自然，阿不思摇了摇头，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留声机，一首他绝对不会忘记探戈舞曲响了起来，格林德沃的表情里透着十足的惊讶。
”你还留着它？“格林德沃望向那台古旧的留声机，声音里透出点他琢磨不透的意味，但他没有心情去想那究竟是什么。
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毫无由来的疲惫，于是无声地点了点头，格林德沃识趣地不再追问，阿不思坐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在悠扬的乐声中沉默地看着萦绕在对方手中茶杯上的热气逐渐散去。
阿不思坐在书桌旁，下巴放在交叉的十指上面，注视着盖勒特随着小提琴而不断优美扬起的胳膊，甚至没有仔细去听他所演奏的乐曲。
”你又这样，阿尔。“盖勒特佯装气恼的叫到，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你总是走神，“ 他扬起眉毛，”又看得入迷了？“
”如果你刚才没有因为一直看我而拉错音符的话，我倒是可以同意你这样说。“阿不思回击到。
盖勒特耸了耸肩，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故意向他眨了眨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来他没猜错，刚才他们确实都做了某样身处恋爱中的人都会做的傻事，阿不思愉悦的想到，盖勒特也不能否认的那种。
盖勒特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他这带有某种表演性质的夸张动作惹得阿不思忍不住笑了起来。”来跳舞吧。“盖勒特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顺手打开他送给阿不思的那台留声机——盖勒特大概对这种老物件情有独钟，他有三四台这样的留声机，这是他最喜欢的那一台。
一首经典的舞曲响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一步之遥》，我爱这首曲子。“盖勒特拉着他在光滑的地板上缓慢地旋转起来，小心避让着杂乱无章的书籍和乐谱。阿不思从他明亮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忘却了阿利安娜之前给他带来的烦恼。”
他们从录音棚里出来，天上飘落的细碎的雪花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单薄，阿不思脑海里还回荡着之前的旋律，这让他产生一种和周围匆匆忙忙走过的行人格格不入的一种不真实感。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很多年前阿不思就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只可惜他们那时都沉浸在找到一个知己的狂烈喜悦中，刻意对两人之间的差异视而不见，所以那时他们的音乐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矛盾感，现在他们足够成熟到可以正视这份差异，他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么多年和人合作的最愉快的一次，他已经预见到了电影上映后他——或者说是他们最满意的那一首原声将要取得的成功 。
他正沉浸在思考中，身旁格林德沃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在厚厚的羊绒围巾里显得很是沉闷：
“阿利安娜现在怎么样？”
“还好，“阿不思很惊讶于他提到这一点，”这些年她的病好转了许多，医生说她的精神如果不受大的刺激的话不会出现问题，而且在今年三月“阿不思想起婚礼上阿利安娜幸福的微笑和很多年前她那一下下刮得他耳膜生疼的刺耳的尖叫，他抿紧了唇，感觉自己喉咙发紧。
“她结婚了。新郎人很不错。”阿不思最终简短的说。
这是这么多年之后最让阿不思感到慰藉的一点，他本可以再多说几句，比如阿利安娜第一次带那男孩到他面前时他心里有多不安，但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试图冒险说一个长句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天衣无缝的情绪，但他清楚格林德沃已经听出他声音中的哽咽了。
再没有人说话，他们沉默地穿过伦敦已经落满一层薄雪的街道，阿不思耳边是喧嚣的人声，但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默已经笼罩在他们周围，直到阿不思觉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如同被寒风刮下了一道道印记，格林德沃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去我家坐坐？”
这是个问句，带着试探的语气，很不符合格林德沃一贯的风格，阿不思很清楚他不是什么时刻顾忌别人感受的绅士。
这是一个独具格林德沃特色的示好，或者说是求和。生硬而略显唐突的嗓音都表现出格林德沃对这一恐怕他从未尝试过的举动感到不自在。
但这是一个好的转变，至少说明格林德沃没再像他们年轻时那样摆出并不带有几分真心，却能让阿不思目眩神迷的灿烂的笑容，这样的格林德沃才是真实的。
阿不思的确是想要谢绝，甚至已经构思好了一个完美的说辞，他转过身，正要开口，面对格林德沃几乎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却犹豫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格林德沃，一个如此真实的表达自己情感的格林德沃，他记忆中那个模糊而虚幻的金发少年的影像忽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表情不自然，脸冻得发红，正试探性的看着他的格林德沃。阿不思仿佛从一场多年的梦境中醒来，他注视着格林德沃不断颤动着的睫毛，最终叹了一口气。
“走吧。”
阿不思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留声机仍在放着那首他熟悉的舞曲，手中散发着热气的、特意加了牛奶的咖啡使他冻僵的双手逐渐暖和过来，但咖啡的香味不能诱惑他尝上哪怕一口，他感觉有点心慌，这种不舒适感甚至蔓延到了胃部，他知到身边的格林德沃肯定也是这样，因为他把一口未动的红茶放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阿不思顺势也放下咖啡，看着两个杯子上的热气逐渐缠绕在一起。
他们很久——又或许只是几秒钟，都没有说话。阿不思盯着自己的指尖，就在他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的时候，他听见了身旁格林德沃低沉的，几乎要被乐声淹没的一句话。
“我很抱歉。”
阿不思惊讶地看着他，纵使他心中有很多种猜测，也没想象到有比他最荒谬的想法更荒谬的现实——格林德沃在道歉，尽管他的确也该承担一部分过错，（很难说清在阿利安娜的事情上他们二人之间谁该承担更大的责任）但这实在不像格林德沃的所作所为。
格林德沃又沉默了好一会，他始终低着头，金色的鬈发垂落在耳边，阿不思注意到他金发里已经掺杂了缕缕银丝，这才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格林德沃抿紧了唇，身子前倾着，忽然显得很疲惫。他无意识地不断捏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继续说道：
”或许我可以采取我过去的手段，靠着掩饰自己来再一次获取你的真心，但我现在明白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了解我，阿尔，很多年前就是，你只是对那一部分，"
格林德沃停住了，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进屋后第一次直视了阿不思的眼睛，却只是迅速地一瞥，然后又很快地低下头去。
“选择视而不见，而现在我意识到，若我不放下自己强烈膨胀的自尊的话，我可能真的就要失去你了。我是说，我不太可能完全改掉我的性格，但是在你面前，它们可以做一些适当的让步。你是不一样的，你是……很重要的，很多年前我失去了你，但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我曾经彻底的，永远的、无法挽回的失去了你，我……我不想让那发生。”
格林德沃吃力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一下子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仍然选择低着头，他两只手紧握在一起，阿不思知道他正在紧张。
然而阿不思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几乎让他感觉到眩晕。他现在彻底明白了格林德沃的意思，但是他应该接受吗，在这么多年之后？
他的思绪混乱，脑海中时而浮现那曾经大笑着牵住他的手的狂放少年，时而又浮现阿利安娜因不断尖叫而扭曲的稚嫩的脸，乐曲演奏到高潮，回忆在他脑中激荡，最终定格在阿利安娜婚礼上幸福的微笑上，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不思，我不能说我真的对格林德沃当年的所作所为毫不介怀，但我亲爱的哥哥，没有人束缚住你，我明白你这些年一直都不真正快乐，而你的忧郁也一直使我忧郁，我没有在替格林德沃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一 直都拥有选择的权利，我们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该做出选择了，”他闭上眼睛想到，“或许这并不正确，但是这次，他想贪心一回。“
他缓慢地将头靠在格林德沃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格林德沃缓缓舒出一口气，肩膀一瞬间放松下来，阿不思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温度，音乐仍在静静的流淌，但他们终于跨越了那一步。
乐曲戛然而止，只留下他们交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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